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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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裴辭住的是飛行員宿舍, 為了方便訓練學習，所有沒有家屬的飛行員都是住在一棟樓裏，只是根據職位不同分到的宿舍不同。
一般隊員是兩人一間宿舍, 中隊長是一人一間, 大隊長按照規定原本是一套一，內帶廁所的大套間宿舍, 但是裴辭住習慣了以前的宿舍依舊沒搬。
正好他的宿舍又和以前中隊的人在同一層樓，端著盆子去洗了澡出來就遇到了徐衛民。
徐衛民現在已經是中隊長, 見到以前的老中隊自然熱情的勾肩搭背，“裴大隊都洗完了……”
只是人還沒靠過去就被裴辭一個閃身躲開, “你幹什麽呢？有事兒說事兒。”
“咦？裴辭, 你洗澡用了啥？好香啊？”徐衛民原本是想問他今年要不要回家的事兒, 來這裏兩人都好幾年沒回家了, 今年過年會有假，可以一塊兒回家。
而且徐衛民最近被家裏催婚都催煩了, 要是自己一個人回去指不定又被怎麽說呢, 要是叫上裴辭就不一樣了，反正他也沒對象，到時候家裏再說自己他就拉出裴辭。
只是他才湊過去就聞到裴辭一陣噴香的味道, 那味道怎麽說呢, 絕對不是平時大家用的肥皂的味兒。
“關你什麽事兒？”裴辭白了徐衛民一眼, “沒事兒就讓開，我要去睡覺了。”
“這麽早？”
“早？看來徐中隊精力挺好啊, 不然晚鍛煉再加兩個小時？”
裴辭說這話的時候陰惻惻的盯著徐衛民, 一副馬上就要通知全體飛行員去鍛煉的勁兒, 嚇得徐衛民忙擺手，“別別……老裴我錯了, 您趕緊去睡覺。”說完一溜煙就往旁邊宿舍鉆了進去。
裴辭這才端著儀態大步走回自己宿舍，只是一進宿舍之後就趕緊把手裏端著的盆放到一旁，然後擡手仔仔細細的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香啊。
想著明天要給小姑娘表白，他完全是按照她得喜好來收拾的，她喜歡的人身上要香香的，所以他把洗澡洗頭的肥皂全部換成了洗頭膏和帶花香味的香皂。
他又害怕太過明顯被人發現，特意挑了一個清淡一點的桂花香味。
沒想到徐衛民那個狗鼻子一下就聞了出來，裴辭倒不是害怕，反而有點小心翼翼的保持著，生怕沾染別的汗臭味，免得明天漾漾聞不到香味了。
他把洗幹凈的衣服晾曬好，想了想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褲子全部從衣櫃裏拿出來掛在窗口。
因為小姑娘一句她喜歡穿衣服還要整潔的，裴辭把襯衣和褲子全部燙得平平整整，希望明天以她最喜歡的樣子出現。
放在衣櫃裏他擔心被別的衣服擠得不平整，還是這樣掛在窗口最好，這樣他還可以隨時看衣服是不是夠整齊。
裴辭一個人在宿舍裏忙忙碌碌，隔壁宿舍也沒閑著。
原本宿舍是兩個人，但是都是一個中隊的，晚上隔壁幾個宿舍都在聚在一起插科打諢的聊天。
看到中隊長進來還拘謹一下，不過當聽到徐衛民帶去的消息一個個瞬間不拘謹了。
“你們剛才看到裴大隊沒？洗個澡洗的香的要命，你們知道他要幹啥不？”
幾人齊刷刷的搖頭，“不會要去相親吧？”
這話倒是讓幾人激動起來了，只有徐衛民不敢相信t，裴辭要是去相親了，那過年回去挨罵的又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不可能，咱飛行大隊誰都可能相親老裴絕對不會。”這些年隊裏不少有介紹對象的，只有在裴辭這裏碰了軟釘子，別說遠了就上個月政委的姑娘過來，政委有意給裴辭牽線，結果這人直接就拒絕了。
要真有想相親的心肯定等不到現在。
“那不是相親是幹啥？見什麽重要的人？”有人問。
“說不定是見什麽重要的人，晚上那會兒我還看裴大隊提了三壺開水進房間，我還當他要喝那麽多，結果後來我才發現裴大隊把開水裝在搪瓷盅裏燙衣服，連褲子都燙得很整齊。”說話的人繪聲繪色的比劃著，“你們是沒看到連褲縫裴大隊都用書本壓著呢。”
大家越說越玄乎，反而覺得裴辭肯定不是要相親，難不成裴大隊又要高升了？要去見大領導？
說起來裴辭本身就是比較愛幹凈的人，每一天的衣服都穿的很整齊，再冷的天也愛洗澡，衣服換下來就立刻洗幹凈，平時大家訓練完都勾肩搭背的去食堂，就裴大隊不準別人挨著他，因為他說汗味太重。
這樣一個人就算突然更愛幹凈好像也引不起什麽轟動，好奇了一陣就過了。
倒是徐衛民會宿舍都還在好奇，這老裴偷偷摸摸的幹啥呢？不行等明天一早他肯定要攔著人搞個明白。
————
第二天，天不亮裴辭就從宿舍樓出發，現在他已經是飛行大隊隊長，有一輛專屬的用車，也不用再去運輸連申請，所以在宿舍大家都還沒醒的時候他就開車離開了。
出了宿舍又開著車去了牧區一趟，然後準備完東西才又開著車往家屬院跑。
他起的實在是太早了，到方家的時候方知書才起床做飯。
裴辭下車後看著四下無人又悄摸摸的對著反光鏡好好照了一番發現沒問題才大步走去敲門。
明明在以前來這裏相當於回家，今天卻完全不敢有回家的心態，緊張又激動
方知禮過來看門看到是裴辭驚訝的問，“你來這麽早？漾漾還沒起床呢？”
“嗯，我等她。”裴辭迎上方知禮探究的目光又說了一句，“中午太陽大，早點去免得太曬了。”
方知禮聞言也沒懷疑，從基地還要開車一個小時才能到市裏，早點去也是可以的。
“那我去叫漾漾起床了。”方知禮害怕太晚了把小妹給曬壞了。
裴辭眼疾手快的把人抓住，“二哥，等漾漾再睡會兒。”
方知禮看著裴辭的舉動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不是他說怕中午的太陽太曬了嗎？
心裏有鬼的看什麽都心虛，裴辭今天始終都不敢正眼看方知禮，“要是太陽大我給漾漾準備了帽子。”
隨便吧，方知禮覺得今天裴辭太奇怪，忽然他也湊近了裴辭吸了一口氣，“裴辭，你擦雪花膏了？”
“沒有。”
“咋這麽香？”
“可能……可能洗衣服的肥皂的味道。”
方知禮撓撓頭，“你買的肥皂是香的啊？”為什麽他買的就一股子油膩膩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供銷社隨便拿的。”
裴辭感覺方知禮再問下去他腦門都要冒汗了，好在他也沒繼續問了。
方知意想著今天要去市裏玩起的也挺早的，一家人吃完早飯才七點。
大哥要送嫂子先去醫院，二哥要忙著去訓練，家裏就剩她和裴辭，聽二哥說裴辭六點就來了，以為他很著急所以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要準備走。
不過臨出門又轉身拿上自己的帽子，雖然這個時候還沒太陽，她還是先戴上走到裴辭跟前問，“裴辭我的帽子好看嗎？”
裴辭聽到聲音轉頭看著雙手拉著帽檐的小姑娘已經一下蹦到了他跟前，她今天直接穿的是藍色格子的長裙，頭上帶著差不多淺色的帽子，寬大的帽檐下嬌俏的臉頰帶著笑意。
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回答。
“好看。”裴辭笑著說。
方知意得到滿意的答案也把帽子摘了下來，裴辭順手接過說，“漾漾，我們出發吧。”
——————
方知意來市區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基地就足夠生活需要，而且自從去了研究院也確實很忙。
記憶裏來這裏還是過年那會兒跟著嫂子她們一起來采買年貨，不過小半年沒來，市裏變化也不算大，但是人明顯比以前更多了。
因為裴辭說帶她來公園劃船看動物的，所以也沒直接去別的地方，兩人到了市裏就直奔西湖公園。
公園是早晨八點開門，他們到的時候八點半了公園裏已經有不少人了。
裴辭把車停好之後，從車後座把他的橄欖綠的包拿下來，單手提著對方知意說，“漾漾，你先在旁邊等一會兒，我去買票。”
雖然今天是周天，學校和很多工廠都要放假，不過因為時間早買票還沒排隊，裴辭走過去沒一會兒就買到了票。
拿到票他既快步朝方知意跑過去，揚著手裏的票開心的說，“漾漾，我們進去吧。”
方知意看著裴辭激動的樣子，很想問他是不是沒去過公園，怎麽跟小孩兒進公園一樣？
不過因為後面突然擠過來幾個大姐打斷了她的話，就忘記了這一茬。
原本方知意以為這個時候的公園不算大，沒想到她還失算了，這個時候的公園特別特別的大，而且公園裏風景特別好，在西北照樣有成片的柳樹繞著湖的四周柳葉倒垂在湖面。
還有榆樹楊樹，沒有修剪過枝丫，長得郁郁蔥蔥繁茂得很。
道路兩旁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雖然不如南方的花朵看起來那麽青翠艷麗，可荒涼的西北照樣也能開出嬌艷的花朵。
今天是周天一大早很多帶孩子的都會來這裏玩，除了帶孩子的另外一批則是年輕的同志，一男一女的比較多，這時候雖然男女作風問題管的嚴，可正常談對象是沒問題的。
只要你不在大街上做出十分親昵的動作，其實就牽一下手，簡單抱一下，都沒關系。
當然僅限於白天，要是晚上在這些地方摟摟抱抱一般會被抓流氓罪。
他們才進到公園，方知意就看到一男一女應該就是正在約會的男女對象，男同志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女同志靦腆的伸手推了一下男同志，紅著臉頰就往前跑，男同志忙笑著追上去。
按照方知意的理解，追上去肯定會抱女同志吧，結果男同志只是追上起與女同志並肩而行，結果女同志還要隔開一些又被男同志牽著袖子拉回來一些。
如此反覆著，把方知意都看樂了，談對象是這樣的嗎？
裴辭聽到笑聲偏頭看著小姑娘正笑的開心，順著她得目光朝前看了一眼，結果什麽也沒看到，“漾漾你在笑什麽？”
方知意剛要說話又趕緊剎住了車，萬一裴辭誤解自己的意思取笑自己怎麽辦？
“沒什麽，裴辭，前面是不是動物園啊？我還沒看過呢，我們去看吧？”方知意真沒看過動物園。
末世已經沒有這個東西，來了這裏從南城到這邊一路都在趕路，前路未定哪裏有心情逛公園。
來了邊疆什麽都變好了，她有忙了，而且牧區成天都能看到牛羊馬，野外還能看到野兔咕咕雞，冬天還能看到出來覓食的小狐貍，運氣不好還能遇見狼群。
所以對於動物園都沒想起過，現在來了她卻很興奮，很多動物她一次都沒見過呢。
裴辭見她感興趣的勁兒，自然不好打擊她的興趣，“好，我們去看動物。”
原本他是打算先帶人坐船，等上船了他就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只是現在小姑娘要看動物，他也只能先帶她看動物。
西湖公園雖然叫公園，其實也是動物園，這時候好像並沒有分開，不過因為這邊地方大，公園裏倒是分開的。
進門左手邊是景色優美的公園，很多年輕人都在那邊，右手邊則是圈養各種動物的，這裏明顯小孩子更多。
方知意和裴辭算是少有的年輕男女，不過從到了動物園門口方知意興奮得就像個小孩兒。
“裴辭，你看那是獅子耶，旁邊那是老虎……”剛還想嘲笑裴辭，進來之後她好像比他更激動了，因為第一次見真的有點激動。
“你看大猴子在給小猴子梳毛！”
所有的動物都被關在太柵欄裏，方知意跟著一群小孩兒跑來跑去，老虎的旁邊人最多了，只要老虎一吼叫小孩子們都激動得很，方知意也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老虎叫聲。
看了好久她發現裴辭一直都慢慢的跟在她身後，覺t得自己有點沒見識了，不過她真的很喜歡的。
“漾漾，那邊還有熱帶魚要去看嗎？”
“看。”
方知意跟著裴辭到了養熱帶魚的玻璃屋前，聽說這些魚是才引進到這裏的動物園的，還屬於比較稀罕的，所以這裏站了好多小孩子和大人。
裴辭接著自己身高優勢給方知意擠出一小塊地方，讓她可以貼著玻璃看裏面的魚。
他害怕後面擠擠攘攘的人把方知意擠出去，就一手撐在玻璃房前，用自己的身體給她隔離了一小塊安全的地方。
方知意則是一條一條的數著不同的魚，這些魚長得真漂亮，要是能養就好了。
裴辭見她真是喜歡，小聲的問，“漾漾很喜歡嗎？”
方知意目光還在魚身上沒聽到，也就沒回答。
裴辭以為她是默認了，想到北京動物園的動物比這裏更多，甚至還從國外引進了大猩猩，還有熊貓，長頸鹿，大象……好多這裏都沒有。
“漾漾要是喜歡，以後我帶你回北京看更多的動物好嗎？”
“嗯。”方知意其實依舊沒怎麽聽清，旁邊都是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熱帶魚在現在的西北是非常稀罕的東西，所以不管大人小孩都很好奇。
不過她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了，這可把裴辭高興壞了，要表白的話已經全部堆積在了胸口，只等合適的機會了。
方知意和裴辭在動物區差不多逗留了兩個小時，知道把獅子吃東西看完了才終於心滿意足。
“裴辭，我們去劃船吧。”
“好。”
這個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太陽已經懸掛於頭頂，這會兒太陽正好，湖裏好多人在劃船。
不過因為湖比較大，就算人多看起來也很空曠。
這時候小游船就是那種單支船，配了兩把船槳，甚至連遮陽的棚子都沒有。
兩個人一人坐一頭，可以一個人劃船，也可以一人一把漿。
“先把帽子戴上。”劃船需要單獨再買票，裴辭帶著方知意過去挑選了船之後把票買了從公園管理員哪裏拿了開鎖鏈的鑰匙，回身把帽子給方知意戴上。
湖中心和岸邊不一樣，沒有遮擋的樹木，不帶帽子曬得很。
方知意聽話的把頭朝裴辭伸了伸，他熟練的把寬檐帽給她戴上又把下顎的帶子系好才扶著她上船。
這時候公園的管理員在旁邊提醒，“小同志坐穩就不要亂動了啊，劃船的時候可不能站起來更不要亂跳，不然船會翻的。”
“這船會翻？”這可把方知意嚇得不敢動了，她是旱鴨子來著呢，這湖這麽大這麽深會淹死人的吧？
“不會，有我在別怕。”裴辭出聲安慰。
這時候管員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是不是把人嚇到了，又找補了兩句，“小同志只要你不亂動就不會翻的。”
這一提醒弄的方知意更謹慎了坐上船之後一動都不敢動，兩只手緊緊抓著小船的兩側。
裴辭見狀輕輕撥動手裏的船槳，小船就慢慢劃出去了，其實到了深水區小船反而更穩了，方知意膽子也大了一些，看裴辭劃得輕松也想試試。
“我也想劃。”
裴辭聞言身體朝方知意的方向傾，把手裏的船槳遞給她。
方知意看裴辭劃得很簡單，以為這個就是直接撥水就可以了，哪知道船槳到了自己手裏就完全不受控制了，不僅不前進還在原地打轉，因為力道不對小船還偏了一下。
嚇得她握著船槳不敢動，歪著頭做著哭唧唧的表情朝裴辭求救，“裴辭，你幫我。”
她終於知道科技為什麽要進步了，科技真的帶給人很大的便捷，這純人工的劃槳感覺比操作大型機器還難。
裴辭看小姑娘嚇得不敢動，趕緊伸手握住她捏著船槳的手，“慢慢來，我教你怎麽控制方向。”
小姑娘的手跟她人一樣軟軟的，只是裴辭握著只感覺掌心發燙，原本他是急著教她劃船，當握上去才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腦子更是無法聚精會神，總是想看她。
可是小姑娘卻學得認真，他只能咽了咽嗓子強迫自己安心教她。
方知意是很聰明的，剛開始她是完全不知道規律，裴辭一講她自然就會了，而且很快她就可以自由操作小船了。
這成就感爆棚了，不過學會之後她就不願意劃了，把船槳給裴辭說，“裴辭，你來劃，我們劃到最遠的地方吧，讓別人都追不上我們。”
她發號司令裴辭當然要乖乖執行，接過船槳還真劃起來了。
旁邊還有幾艘船，上面坐的都是一男一女，估計是談對象的，男同志見她們劃得飛快，心裏那點爭強好勝的勁兒也給挑起來了，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開始追趕。
方知意見狀忙道，“哎呀，裴辭我們快被人追上了。”
這時候旁邊船上的女同志也給同船的男同志加油，原本劃船游玩的結果堪比賽龍舟了，這邊的動靜惹來守在岸邊的管理員不停的吹著哨子，又是招手又是大喊，提醒大家不準這樣，這樣太危險了。
幾人這才收了勁兒，方知意和裴辭對視一眼，趕緊把帽子拉了拉擋住自己的臉，害怕等會兒回去管理員罵自己。
裴辭則一副沒關系，回去要罵我頂著的表情。
因為剛才一趟她們的船差不多已經到湖心了，距離哪裏都挺遠的，裴辭把船槳收了，掛在船的兩側，就這樣讓小船順著風慢慢搖晃著。
在湖中央這麽飄著也特舒服，微風徐徐，又遠離人群。
“漾漾喝水嗎？”裴辭這才從身後拿出自己一上午都提著的包。
“喝一點吧。”方知意聞言從他手裏接過水壺，打開蓋子才喝了一口，就見裴辭在包裏繼續掏著什麽，忍不住好奇的湊過去一看，竟然是一捧蔫兒了的花。
“裴辭，你怎麽把花裝在包裏？你看都蔫兒了。”
裴辭原本是想給方知意一個驚喜，想著小姑娘沒事就喜歡去牧區那邊摘野花回家插瓶子裏，他就是擔心不新鮮了，起了大早去牧區摘了裝在包裏，結果一上午全都蔫兒了。
“我回去重新給你摘。”裴辭聽到方知意的話，懊惱得不行，這可是他精心準備的啊，可是花都蔫兒了能咋辦，只能回去重新摘。
結果方知意朝他伸手，“那這一把也要給我。”
裴辭在小姑娘的命令下把手裏的花遞了出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幸虧他還有準備，趕緊從懷裏掏出一盒薄薄的鐵皮盒遞給她，“漾漾，這是你喜歡的巧克力。”
他們飛行的時候會發巧克力這樣的東西，以前他都是自己吃了，自從方知意來了之後他發現小姑娘挺喜歡吃這個，從那以後他一般都會留給她吃。
不過因為是補充體力用的，味道並不那麽醇香，他打電話回家的時候聽到大哥的女兒說大哥出訪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有牛奶的香味，想到方知意很愛喝牛奶，楞是從小丫頭那裏哄來了一盒，前幾天才剛寄到，今天他出門後就一直寶貝似的藏在懷裏。
方知意摸著巧克力盒子都發燙了，人都楞住了，這都捂化了吧？
裴辭這個大傻瓜，可是看著他邀功似的望著自己，她楞是把嘲笑的話又咽回去了。
“漾漾，你快嘗一個。”裴辭很想讓她吃到更香的巧克力。
要是她喜歡，以後他就又讓大哥幫忙帶。
方知意摸著還熱乎的盒子，害怕打開化了裴辭又失望，鮮花好像就挺失望了，而且她自己又不缺這些東西，直接把盒子放進了旁邊的口袋裏，“你現在讓我吃了嗓子多幹啊，萬一把水喝完了不渴死我？”
裴辭真沒想那麽多，這會兒腦子裏也沒想那麽多，只忙不疊的點頭，“對，那我們回去再吃。”
方知意看裴辭今天又是送花又是送巧克力有些好奇了，“裴辭……”
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裴辭突然鄭重的開口，“漾漾，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我想和你談對象，你同意嗎？”
方知意怎麽都沒想到裴辭今天會跟自己表白，短暫的呆楞之後又看向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沒有了往日自信驕傲的模樣，直挺挺的坐在自己跟前，看自己看過去立刻像犯了錯似的，低頭不敢和她對視。
一副緊張又擔心的樣子。
她看了看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湖水，忽然問了一句，“裴辭，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會不會把我丟到湖裏去？”
裴辭：？？？我是這種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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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辭住的是飛行員宿舍, 為了方便訓練學習，所有沒有家屬的飛行員都是住在一棟樓裏，只是根據職位不同分到的宿舍不同。
一般隊員是兩人一間宿舍, 中隊長是一人一間, 大隊長按照規定原本是一套一，內帶廁所的大套間宿舍, 但是裴辭住習慣了以前的宿舍依舊沒搬。
正好他的宿舍又和以前中隊的人在同一層樓，端著盆子去洗了澡出來就遇到了徐衛民。
徐衛民現在已經是中隊長, 見到以前的老中隊自然熱情的勾肩搭背，“裴大隊都洗完了……”
只是人還沒靠過去就被裴辭一個閃身躲開, “你幹什麽呢？有事兒說事兒。”
“咦？裴辭, 你洗澡用了啥？好香啊？”徐衛民原本是想問他今年要不要回家的事兒, 來這裏兩人都好幾年沒回家了, 今年過年會有假，可以一塊兒回家。
而且徐衛民最近被家裏催婚都催煩了, 要是自己一個人回去指不定又被怎麽說呢, 要是叫上裴辭就不一樣了，反正他也沒對象，到時候家裏再說自己他就拉出裴辭。
只是他才湊過去就聞到裴辭一陣噴香的味道, 那味道怎麽說呢, 絕對不是平時大家用的肥皂的味兒。
“關你什麽事兒？”裴辭白了徐衛民一眼, “沒事兒就讓開，我要去睡覺了。”
“這麽早？”
“早？看來徐中隊精力挺好啊, 不然晚鍛煉再加兩個小時？”
裴辭說這話的時候陰惻惻的盯著徐衛民, 一副馬上就要通知全體飛行員去鍛煉的勁兒, 嚇得徐衛民忙擺手，“別別……老裴我錯了, 您趕緊去睡覺。”說完一溜煙就往旁邊宿舍鉆了進去。
裴辭這才端著儀態大步走回自己宿舍，只是一進宿舍之後就趕緊把手裏端著的盆放到一旁，然後擡手仔仔細細的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香啊。
想著明天要給小姑娘表白，他完全是按照她得喜好來收拾的，她喜歡的人身上要香香的，所以他把洗澡洗頭的肥皂全部換成了洗頭膏和帶花香味的香皂。
他又害怕太過明顯被人發現，特意挑了一個清淡一點的桂花香味。
沒想到徐衛民那個狗鼻子一下就聞了出來，裴辭倒不是害怕，反而有點小心翼翼的保持著，生怕沾染別的汗臭味，免得明天漾漾聞不到香味了。
他把洗幹凈的衣服晾曬好，想了想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褲子全部從衣櫃裏拿出來掛在窗口。
因為小姑娘一句她喜歡穿衣服還要整潔的，裴辭把襯衣和褲子全部燙得平平整整，希望明天以她最喜歡的樣子出現。
放在衣櫃裏他擔心被別的衣服擠得不平整，還是這樣掛在窗口最好，這樣他還可以隨時看衣服是不是夠整齊。
裴辭一個人在宿舍裏忙忙碌碌，隔壁宿舍也沒閑著。
原本宿舍是兩個人，但是都是一個中隊的，晚上隔壁幾個宿舍都在聚在一起插科打諢的聊天。
看到中隊長進來還拘謹一下，不過當聽到徐衛民帶去的消息一個個瞬間不拘謹了。
“你們剛才看到裴大隊沒？洗個澡洗的香的要命，你們知道他要幹啥不？”
幾人齊刷刷的搖頭，“不會要去相親吧？”
這話倒是讓幾人激動起來了，只有徐衛民不敢相信t，裴辭要是去相親了，那過年回去挨罵的又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不可能，咱飛行大隊誰都可能相親老裴絕對不會。”這些年隊裏不少有介紹對象的，只有在裴辭這裏碰了軟釘子，別說遠了就上個月政委的姑娘過來，政委有意給裴辭牽線，結果這人直接就拒絕了。
要真有想相親的心肯定等不到現在。
“那不是相親是幹啥？見什麽重要的人？”有人問。
“說不定是見什麽重要的人，晚上那會兒我還看裴大隊提了三壺開水進房間，我還當他要喝那麽多，結果後來我才發現裴大隊把開水裝在搪瓷盅裏燙衣服，連褲子都燙得很整齊。”說話的人繪聲繪色的比劃著，“你們是沒看到連褲縫裴大隊都用書本壓著呢。”
大家越說越玄乎，反而覺得裴辭肯定不是要相親，難不成裴大隊又要高升了？要去見大領導？
說起來裴辭本身就是比較愛幹凈的人，每一天的衣服都穿的很整齊，再冷的天也愛洗澡，衣服換下來就立刻洗幹凈，平時大家訓練完都勾肩搭背的去食堂，就裴大隊不準別人挨著他，因為他說汗味太重。
這樣一個人就算突然更愛幹凈好像也引不起什麽轟動，好奇了一陣就過了。
倒是徐衛民會宿舍都還在好奇，這老裴偷偷摸摸的幹啥呢？不行等明天一早他肯定要攔著人搞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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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不亮裴辭就從宿舍樓出發，現在他已經是飛行大隊隊長，有一輛專屬的用車，也不用再去運輸連申請，所以在宿舍大家都還沒醒的時候他就開車離開了。
出了宿舍又開著車去了牧區一趟，然後準備完東西才又開著車往家屬院跑。
他起的實在是太早了，到方家的時候方知書才起床做飯。
裴辭下車後看著四下無人又悄摸摸的對著反光鏡好好照了一番發現沒問題才大步走去敲門。
明明在以前來這裏相當於回家，今天卻完全不敢有回家的心態，緊張又激動
方知禮過來看門看到是裴辭驚訝的問，“你來這麽早？漾漾還沒起床呢？”
“嗯，我等她。”裴辭迎上方知禮探究的目光又說了一句，“中午太陽大，早點去免得太曬了。”
方知禮聞言也沒懷疑，從基地還要開車一個小時才能到市裏，早點去也是可以的。
“那我去叫漾漾起床了。”方知禮害怕太晚了把小妹給曬壞了。
裴辭眼疾手快的把人抓住，“二哥，等漾漾再睡會兒。”
方知禮看著裴辭的舉動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不是他說怕中午的太陽太曬了嗎？
心裏有鬼的看什麽都心虛，裴辭今天始終都不敢正眼看方知禮，“要是太陽大我給漾漾準備了帽子。”
隨便吧，方知禮覺得今天裴辭太奇怪，忽然他也湊近了裴辭吸了一口氣，“裴辭，你擦雪花膏了？”
“沒有。”
“咋這麽香？”
“可能……可能洗衣服的肥皂的味道。”
方知禮撓撓頭，“你買的肥皂是香的啊？”為什麽他買的就一股子油膩膩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供銷社隨便拿的。”
裴辭感覺方知禮再問下去他腦門都要冒汗了，好在他也沒繼續問了。
方知意想著今天要去市裏玩起的也挺早的，一家人吃完早飯才七點。
大哥要送嫂子先去醫院，二哥要忙著去訓練，家裏就剩她和裴辭，聽二哥說裴辭六點就來了，以為他很著急所以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要準備走。
不過臨出門又轉身拿上自己的帽子，雖然這個時候還沒太陽，她還是先戴上走到裴辭跟前問，“裴辭我的帽子好看嗎？”
裴辭聽到聲音轉頭看著雙手拉著帽檐的小姑娘已經一下蹦到了他跟前，她今天直接穿的是藍色格子的長裙，頭上帶著差不多淺色的帽子，寬大的帽檐下嬌俏的臉頰帶著笑意。
一雙杏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的回答。
“好看。”裴辭笑著說。
方知意得到滿意的答案也把帽子摘了下來，裴辭順手接過說，“漾漾，我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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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意來市區的時間並不多，因為基地就足夠生活需要，而且自從去了研究院也確實很忙。
記憶裏來這裏還是過年那會兒跟著嫂子她們一起來采買年貨，不過小半年沒來，市裏變化也不算大，但是人明顯比以前更多了。
因為裴辭說帶她來公園劃船看動物的，所以也沒直接去別的地方，兩人到了市裏就直奔西湖公園。
公園是早晨八點開門，他們到的時候八點半了公園裏已經有不少人了。
裴辭把車停好之後，從車後座把他的橄欖綠的包拿下來，單手提著對方知意說，“漾漾，你先在旁邊等一會兒，我去買票。”
雖然今天是周天，學校和很多工廠都要放假，不過因為時間早買票還沒排隊，裴辭走過去沒一會兒就買到了票。
拿到票他既快步朝方知意跑過去，揚著手裏的票開心的說，“漾漾，我們進去吧。”
方知意看著裴辭激動的樣子，很想問他是不是沒去過公園，怎麽跟小孩兒進公園一樣？
不過因為後面突然擠過來幾個大姐打斷了她的話，就忘記了這一茬。
原本方知意以為這個時候的公園不算大，沒想到她還失算了，這個時候的公園特別特別的大，而且公園裏風景特別好，在西北照樣有成片的柳樹繞著湖的四周柳葉倒垂在湖面。
還有榆樹楊樹，沒有修剪過枝丫，長得郁郁蔥蔥繁茂得很。
道路兩旁種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雖然不如南方的花朵看起來那麽青翠艷麗，可荒涼的西北照樣也能開出嬌艷的花朵。
今天是周天一大早很多帶孩子的都會來這裏玩，除了帶孩子的另外一批則是年輕的同志，一男一女的比較多，這時候雖然男女作風問題管的嚴，可正常談對象是沒問題的。
只要你不在大街上做出十分親昵的動作，其實就牽一下手，簡單抱一下，都沒關系。
當然僅限於白天，要是晚上在這些地方摟摟抱抱一般會被抓流氓罪。
他們才進到公園，方知意就看到一男一女應該就是正在約會的男女對象，男同志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女同志靦腆的伸手推了一下男同志，紅著臉頰就往前跑，男同志忙笑著追上去。
按照方知意的理解，追上去肯定會抱女同志吧，結果男同志只是追上起與女同志並肩而行，結果女同志還要隔開一些又被男同志牽著袖子拉回來一些。
如此反覆著，把方知意都看樂了，談對象是這樣的嗎？
裴辭聽到笑聲偏頭看著小姑娘正笑的開心，順著她得目光朝前看了一眼，結果什麽也沒看到，“漾漾你在笑什麽？”
方知意剛要說話又趕緊剎住了車，萬一裴辭誤解自己的意思取笑自己怎麽辦？
“沒什麽，裴辭，前面是不是動物園啊？我還沒看過呢，我們去看吧？”方知意真沒看過動物園。
末世已經沒有這個東西，來了這裏從南城到這邊一路都在趕路，前路未定哪裏有心情逛公園。
來了邊疆什麽都變好了，她有忙了，而且牧區成天都能看到牛羊馬，野外還能看到野兔咕咕雞，冬天還能看到出來覓食的小狐貍，運氣不好還能遇見狼群。
所以對於動物園都沒想起過，現在來了她卻很興奮，很多動物她一次都沒見過呢。
裴辭見她感興趣的勁兒，自然不好打擊她的興趣，“好，我們去看動物。”
原本他是打算先帶人坐船，等上船了他就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只是現在小姑娘要看動物，他也只能先帶她看動物。
西湖公園雖然叫公園，其實也是動物園，這時候好像並沒有分開，不過因為這邊地方大，公園裏倒是分開的。
進門左手邊是景色優美的公園，很多年輕人都在那邊，右手邊則是圈養各種動物的，這裏明顯小孩子更多。
方知意和裴辭算是少有的年輕男女，不過從到了動物園門口方知意興奮得就像個小孩兒。
“裴辭，你看那是獅子耶，旁邊那是老虎……”剛還想嘲笑裴辭，進來之後她好像比他更激動了，因為第一次見真的有點激動。
“你看大猴子在給小猴子梳毛！”
所有的動物都被關在太柵欄裏，方知意跟著一群小孩兒跑來跑去，老虎的旁邊人最多了，只要老虎一吼叫小孩子們都激動得很，方知意也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老虎叫聲。
看了好久她發現裴辭一直都慢慢的跟在她身後，覺t得自己有點沒見識了，不過她真的很喜歡的。
“漾漾，那邊還有熱帶魚要去看嗎？”
“看。”
方知意跟著裴辭到了養熱帶魚的玻璃屋前，聽說這些魚是才引進到這裏的動物園的，還屬於比較稀罕的，所以這裏站了好多小孩子和大人。
裴辭接著自己身高優勢給方知意擠出一小塊地方，讓她可以貼著玻璃看裏面的魚。
他害怕後面擠擠攘攘的人把方知意擠出去，就一手撐在玻璃房前，用自己的身體給她隔離了一小塊安全的地方。
方知意則是一條一條的數著不同的魚，這些魚長得真漂亮，要是能養就好了。
裴辭見她真是喜歡，小聲的問，“漾漾很喜歡嗎？”
方知意目光還在魚身上沒聽到，也就沒回答。
裴辭以為她是默認了，想到北京動物園的動物比這裏更多，甚至還從國外引進了大猩猩，還有熊貓，長頸鹿，大象……好多這裏都沒有。
“漾漾要是喜歡，以後我帶你回北京看更多的動物好嗎？”
“嗯。”方知意其實依舊沒怎麽聽清，旁邊都是大家議論紛紛的聲音，熱帶魚在現在的西北是非常稀罕的東西，所以不管大人小孩都很好奇。
不過她下意識的點頭答應了，這可把裴辭高興壞了，要表白的話已經全部堆積在了胸口，只等合適的機會了。
方知意和裴辭在動物區差不多逗留了兩個小時，知道把獅子吃東西看完了才終於心滿意足。
“裴辭，我們去劃船吧。”
“好。”
這個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太陽已經懸掛於頭頂，這會兒太陽正好，湖裏好多人在劃船。
不過因為湖比較大，就算人多看起來也很空曠。
這時候小游船就是那種單支船，配了兩把船槳，甚至連遮陽的棚子都沒有。
兩個人一人坐一頭，可以一個人劃船，也可以一人一把漿。
“先把帽子戴上。”劃船需要單獨再買票，裴辭帶著方知意過去挑選了船之後把票買了從公園管理員哪裏拿了開鎖鏈的鑰匙，回身把帽子給方知意戴上。
湖中心和岸邊不一樣，沒有遮擋的樹木，不帶帽子曬得很。
方知意聽話的把頭朝裴辭伸了伸，他熟練的把寬檐帽給她戴上又把下顎的帶子系好才扶著她上船。
這時候公園的管理員在旁邊提醒，“小同志坐穩就不要亂動了啊，劃船的時候可不能站起來更不要亂跳，不然船會翻的。”
“這船會翻？”這可把方知意嚇得不敢動了，她是旱鴨子來著呢，這湖這麽大這麽深會淹死人的吧？
“不會，有我在別怕。”裴辭出聲安慰。
這時候管員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是不是把人嚇到了，又找補了兩句，“小同志只要你不亂動就不會翻的。”
這一提醒弄的方知意更謹慎了坐上船之後一動都不敢動，兩只手緊緊抓著小船的兩側。
裴辭見狀輕輕撥動手裏的船槳，小船就慢慢劃出去了，其實到了深水區小船反而更穩了，方知意膽子也大了一些，看裴辭劃得輕松也想試試。
“我也想劃。”
裴辭聞言身體朝方知意的方向傾，把手裏的船槳遞給她。
方知意看裴辭劃得很簡單，以為這個就是直接撥水就可以了，哪知道船槳到了自己手裏就完全不受控制了，不僅不前進還在原地打轉，因為力道不對小船還偏了一下。
嚇得她握著船槳不敢動，歪著頭做著哭唧唧的表情朝裴辭求救，“裴辭，你幫我。”
她終於知道科技為什麽要進步了，科技真的帶給人很大的便捷，這純人工的劃槳感覺比操作大型機器還難。
裴辭看小姑娘嚇得不敢動，趕緊伸手握住她捏著船槳的手，“慢慢來，我教你怎麽控制方向。”
小姑娘的手跟她人一樣軟軟的，只是裴辭握著只感覺掌心發燙，原本他是急著教她劃船，當握上去才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腦子更是無法聚精會神，總是想看她。
可是小姑娘卻學得認真，他只能咽了咽嗓子強迫自己安心教她。
方知意是很聰明的，剛開始她是完全不知道規律，裴辭一講她自然就會了，而且很快她就可以自由操作小船了。
這成就感爆棚了，不過學會之後她就不願意劃了，把船槳給裴辭說，“裴辭，你來劃，我們劃到最遠的地方吧，讓別人都追不上我們。”
她發號司令裴辭當然要乖乖執行，接過船槳還真劃起來了。
旁邊還有幾艘船，上面坐的都是一男一女，估計是談對象的，男同志見她們劃得飛快，心裏那點爭強好勝的勁兒也給挑起來了，雖然沒有明說卻也開始追趕。
方知意見狀忙道，“哎呀，裴辭我們快被人追上了。”
這時候旁邊船上的女同志也給同船的男同志加油，原本劃船游玩的結果堪比賽龍舟了，這邊的動靜惹來守在岸邊的管理員不停的吹著哨子，又是招手又是大喊，提醒大家不準這樣，這樣太危險了。
幾人這才收了勁兒，方知意和裴辭對視一眼，趕緊把帽子拉了拉擋住自己的臉，害怕等會兒回去管理員罵自己。
裴辭則一副沒關系，回去要罵我頂著的表情。
因為剛才一趟她們的船差不多已經到湖心了，距離哪裏都挺遠的，裴辭把船槳收了，掛在船的兩側，就這樣讓小船順著風慢慢搖晃著。
在湖中央這麽飄著也特舒服，微風徐徐，又遠離人群。
“漾漾喝水嗎？”裴辭這才從身後拿出自己一上午都提著的包。
“喝一點吧。”方知意聞言從他手裏接過水壺，打開蓋子才喝了一口，就見裴辭在包裏繼續掏著什麽，忍不住好奇的湊過去一看，竟然是一捧蔫兒了的花。
“裴辭，你怎麽把花裝在包裏？你看都蔫兒了。”
裴辭原本是想給方知意一個驚喜，想著小姑娘沒事就喜歡去牧區那邊摘野花回家插瓶子裏，他就是擔心不新鮮了，起了大早去牧區摘了裝在包裏，結果一上午全都蔫兒了。
“我回去重新給你摘。”裴辭聽到方知意的話，懊惱得不行，這可是他精心準備的啊，可是花都蔫兒了能咋辦，只能回去重新摘。
結果方知意朝他伸手，“那這一把也要給我。”
裴辭在小姑娘的命令下把手裏的花遞了出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幸虧他還有準備，趕緊從懷裏掏出一盒薄薄的鐵皮盒遞給她，“漾漾，這是你喜歡的巧克力。”
他們飛行的時候會發巧克力這樣的東西，以前他都是自己吃了，自從方知意來了之後他發現小姑娘挺喜歡吃這個，從那以後他一般都會留給她吃。
不過因為是補充體力用的，味道並不那麽醇香，他打電話回家的時候聽到大哥的女兒說大哥出訪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有牛奶的香味，想到方知意很愛喝牛奶，楞是從小丫頭那裏哄來了一盒，前幾天才剛寄到，今天他出門後就一直寶貝似的藏在懷裏。
方知意摸著巧克力盒子都發燙了，人都楞住了，這都捂化了吧？
裴辭這個大傻瓜，可是看著他邀功似的望著自己，她楞是把嘲笑的話又咽回去了。
“漾漾，你快嘗一個。”裴辭很想讓她吃到更香的巧克力。
要是她喜歡，以後他就又讓大哥幫忙帶。
方知意摸著還熱乎的盒子，害怕打開化了裴辭又失望，鮮花好像就挺失望了，而且她自己又不缺這些東西，直接把盒子放進了旁邊的口袋裏，“你現在讓我吃了嗓子多幹啊，萬一把水喝完了不渴死我？”
裴辭真沒想那麽多，這會兒腦子裏也沒想那麽多，只忙不疊的點頭，“對，那我們回去再吃。”
方知意看裴辭今天又是送花又是送巧克力有些好奇了，“裴辭……”
她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裴辭突然鄭重的開口，“漾漾，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喜歡，我想和你談對象，你同意嗎？”
方知意怎麽都沒想到裴辭今天會跟自己表白，短暫的呆楞之後又看向坐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沒有了往日自信驕傲的模樣，直挺挺的坐在自己跟前，看自己看過去立刻像犯了錯似的，低頭不敢和她對視。
一副緊張又擔心的樣子。
她看了看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湖水，忽然問了一句，“裴辭，我要是不答應你，你會不會把我丟到湖裏去？”
裴辭：？？？我是這種人？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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